府里老夫人偏袒柳如烟,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。她必须尽快动身,却又不能打草惊蛇。
“夫人,姜汤来了。”晚晴端着铜盆进来,里面搁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,还撒了些红糖。
沈微婉抬眸,忽然有了主意。她走到书桌前,铺开一张素笺,
提笔写下一行娟秀的字迹:“明日欲往京郊报国寺上香,为母亲祈福,以尽孝道。
”为老夫人祈福,这是最不会引人怀疑的借口。写完后,她将纸条折成细条,
塞进一支空心银簪——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另一支信物,簪身雕着缠枝莲,
中空的夹层正好藏东西。“晚晴,”她将银簪递给侍女,“你把这簪子交给青竹,
就说我多谢丞相的玉簪,只是这支旧簪戴惯了,想请她帮忙找个银匠打磨一下,去除些划痕。
”晚晴接过银簪,虽有些疑惑为何要特意找青竹,但还是恭敬应下:“是,夫人,
奴婢这就去。”看着晚晴离去的背影,沈微婉走到窗边。庭院里的红梅被积雪压弯了枝头,
却依旧倔强地绽放着,花瓣上的雪粒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她知道,这一步踏出去,
便是刀山火海。可母亲临终前“活下去,报仇”的嘱托,沈家一百七十三口人的冤魂,
容不得她退缩。次日一早,沈微婉特意换上一身素净的浅灰色襦裙,外罩一件月白披风,
头发梳成简单的圆髻,只插了那支要送去打磨的银簪。她去慈安院请安时,故意让眉头微蹙,
露出几分心神不宁的模样。“母亲,”她走到老夫人面前,恭敬行礼,
“儿媳近来总觉心口发慌,夜里也睡不安稳,想着明日去京郊的报国寺上香,
为母亲和丞相祈福,求佛祖保佑顾府平安,不知母亲是否允准?”老夫人正捻着佛珠,
眼皮都没抬一下,语气平淡:“去吧去吧,也算你一片孝心。让管家多派些人手跟着,
路上仔细些,别出什么岔子。”她心里巴不得沈微婉离府几日,省得在眼前碍眼,
也正好让如烟消消气。“多谢母亲。”沈微婉心中暗喜,面上却依旧恭顺。从慈安院出来,
刚转过抄手游廊,就见顾晏辞迎面走来。他穿着一身藏青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