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驱不散那弥散在空气中的凝重。虞肆已换下繁复的衮服,只着一身玄色常服,
坐在铺着明黄软垫的炕桌后。桌上摊开的,并非是户部送来的账册——那些东西,
还需些时日才能“整理”好——而是一张详细的宫苑舆图,他的指尖,
正点在西苑那片废弃宫殿的区域。沐天玑侍立在一旁,
悄无声息地为他和坐在下首绣墩上的李垣续上热茶。李垣依旧裹着厚裘,
脸色在烛光下更显青白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,唯有那双眼睛,锐利得惊人。
“谢怀明……”虞肆收回点在舆图上的手指,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规律的叩响,
“他昨夜所取之物,听雪楼可有线索?”沐天玑微微摇头,秀眉轻蹙:“那处地点极为隐蔽,
且他动作太快,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,怕打草惊蛇。只隐约看出是个油布包裹,尺余长,
具体何物,难以判断。不过,妾身已加派人手,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
尤其是他可能藏匿或传递物品的地点。”李垣轻轻咳了两声,接口道:“陛下,
谢怀明取何物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,是他此举背后的动机和能力。
他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宫禁,对废弃宫苑如此熟悉,这说明他绝非表面那般简单,
其在宫中必有内应,或者,他掌握着一条甚至多条我们未知的隐秘通道。这份能力和心机,
远超一个普通庶子。”虞肆颔首,目光深沉:“不错。一个能隐忍多年,
伪装得如此成功的人,其所图必然不小。李垣,你上次说,其母旧事可用?”“是。
”李垣从袖中取出一份薄薄的、字迹密密麻麻的纸条,显然是他凭记忆整理的信息。
“谢怀明生母柳氏,本是江南盐商之女,家道中落,因容貌绝色被谢父看中,纳为外室,
居于京郊别院。谢怀明八岁那年,柳氏突然‘暴病身亡’。
但据臣当年偶然查到的一点蛛丝马迹,柳氏死前数月,谢府主母,也就是谢怀瑾的生母崔氏,
曾多次派人前往别院。柳氏死后,其贴身婢女莫名投井,当年诊治的大夫也举家迁离京城,
不知所踪。”他顿了顿,喘了口气,继续...
